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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开始工作的那些日子
文/张晓舟
一个人的蜕变需要岁月的积累。在积累的过程中，记住昨天，珍惜今天，向往明天，会留下很多珍贵的回忆。有了这些回忆，我们会想起过去的岁月。
3354题词
一个
90年代初，我被分配到离家乡几百里的巴山深处工作。这个地方四周都是高山深沟，街道又窄又短。半坡上的几栋房子是供销社，苏式建筑风格的灰砖结构。河边有一排破旧的房子，墙上开着小窗，作为商业窗口，成为店面。和小河里村民家的猪圈牛棚挤在一起。在河的另一边，医院的前面，有一个研磨盘，为当地人研磨食物。
这里的河其实是一条沟。年轻人三两步就能走过，冬天的时候水往往就不流了。在这个地方和街道的交界处有一座吊桥。桥是用木板铺的，走在上面摇摇晃晃的。从两条沟流下来的水在桥底汇合。区政府在街道中间的一座小山上。起初，这是一个破旧的寺庙，区长、秘书、电话接线员和办事员都住在这里。门口有几棵千年古柏，把自己扭向天空。
清明节过后，天气开始一天天转暖。山坡上的油菜花开得黄灿灿的，散发着清香。沿路有一些旧帐篷，外地人来山上养蜂。小麦均匀地生长着，从远处看，一团团绿雾漂浮在麦尖上。天上的白云从这座山飞到那座山。才出生几天的小羊咩咩叫着。有时候拖着长长的奶腔呼唤沙滩上吃草的妈妈，儿子和妈妈的声音在天空中回荡。
在河的对岸，没有阳光照射的悬崖下，还留着一些积满灰尘的冰瓣，但在悬崖之上的小山湾，桃花已经盛开。在河岸上，去年的干草上长出了绿色的草芽，给人们带来了一种充沛的活力。路旁白雾蒙蒙的柳线之间，燕子剪刀般的身姿不时闪现。在山野，有一首女孩的歌，飘飘忽忽一月，冰结冰，立春消失/二月，鱼浮在水上/水浮在水上，想起哥哥/想起哥哥/想起哥哥，请等等我…
在这里，日子一寸一寸地过去，好感动，好有趣。
白天，街上静悄悄的，两三个头上裹着绑腿的沟人从山里走出来，要么舀起一袋核桃木耳卖，要么拎着一头猪下来。他们还会买一袋粉丝，一斤煤油，几尺布。你尤然不急着回来。这个季节，白雾弥漫在半个山头的空气中，乌鸦不时地叫着“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
不久，我听说一个施工队从四川大仙县来了，把街道弄得一团糟。一排老房子被拆掉了，拆下来的黑发腐朽的木头堆在一边。包工头老板每天骑着日系摩托车从外面到工地。他总是优雅地下车，不摘下橘黄色的头盔，背着手在工地上走来走去，时而给工人们讲，时而和几个人打开一卷比报纸还大的图纸，仔细审阅。
每天都有戴破草帽的人从山一老下来。在街上购物后，他们聚集在建筑工地周围看它。有些人下来什么也不买，只是来看热闹。他们热情地关心着，就像给他们的亲戚送盖楼一样。乍一看需要很长时间。当他们晚上转回山沟的时候，谁也说不准那些单纯的脑袋会有多少幻想和期待。
2
清明节过后，天气转暖。没想到，风刮了好几天，黄沙下了好几天。接着是夹杂着雪粒的小雨。风还是冷的。在街道的阴凉处，冬天留下的冰雪正在被侵蚀
下午之前，山坡上还有人家摔门声，供销社关门了，一些私人店铺关门了，只有桥头的几个店铺还在营业，等着人们买东西。桥下流水声细，逝者如斯，昼夜不息，不绝于耳。
一男子死在后沟，说夫妻不和喝农药，说小媳妇在地里干农活，丈夫偷野生动物被抓。沟里人的门关得更早更紧。还听说那个傻子半夜走在街上，接连敲了几家店的门板，说她是谁，还想拉几尺布。很快，就有消息称，有人在收钱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硬币，少了几样东西。后来有段时间街上有鬼，就请阴阳师来看，说沟里阴太重，阳不扶正，阴鬼横行。然后在新坟上偷偷钉了些桃木桩，街上渐渐平静下来。
，很快，街道又变得不安起来。起初，这似乎也是可以预见的。今年年初，来四川大仙县建学校的农民工，很久不能回家与女性亲近，甚至很久见不到女性。于是，下午喝完酒，几个民工带着几个正在河边洗衣服的女青年，在一条沟里强奸了她们。当这些妇女的家人来区里报案时，区长暴跳如雷。我给派出所打电话的时候，只有一个老人值班，其他人都去乡下赌博了。然后他组织了几个老弱男去抓人。他往那边一看，十几个小伙子是山里的饿豹，眼睛红红的。这些人似乎觉得他们不会死。于是女人们从棚子里出来，被家人抬回去。
我还在农村收税，局长通知我去局里开会，说产品税改增值税了。因为前阵子的雨雪，几条路塌方了，我们要走20多里山路才能到车。
公路沿河而建，刚解冻的河面变宽了，浩荡的河水浑黄了。
在河的另一边，海湾里，一片桃林像火一样盛开。天空中飘着几缕淡蓝色的炊烟。空气潮湿，充满解冻的河流和土地的味道。孩子们在马路上跑着，追着，喊着放风筝。
会议持续了三天。与会领导要求会后及时组织召开纳税人大会，宣传税改精神。我想回老家看看失散已久的父母，但我不能。
晚上天还是黑的。因为水电小，电压低，晚上用户多的时候，大家家里的电灯都是红虫。所以我们学院每个人都配了一盏煤油灯。光线昏暗，我不想看书，也不想想什么，就一个人来到河边。
月亮就像嵌在空中的银元。山如黛眉，若隐若现。在河上，在河的另一边，在远处，沟壑在清澈中是那么的清晰而婀娜。这是个疯狂的夜晚。
我在镇上听不到狗叫声。
我不想回到房子里去。我想记起一些事，但我记不起来了。耳边突然传来低沉悠扬的二胡声，是区长在区政府门口一棵柏树下拉下来的。每当有满月的时候，区长总会拉起二胡，升起的时候唱几句二泉。钢琴悠扬的声音从他的指尖流出，可以形容为“她皱着眉头，弯曲手指，然后开始她的音乐，一点一点地让她的心与我们分享一切。”
街道后面有一位老人。他的妻子去世得早。他热情好客，慷慨大方。我养着几亩薄地，却整天喝着好酒，吃着肉罐头。每个人都会回应，没有人爱和他说话。原因是他吃什么喝什么，全靠家里的两个美女。有一次他在街上遇到了那个又瘸又丑的瘸子，就很热情地邀请他回家。因为他知道那个瘸子最近发了大财，而且他建校时拆下来的那根老木就是他求出山的。瘸子
街上的一家餐馆很久没开门了。本来是为了方便路过的挑夫歇脚，给他们煮一碗米豆腐，现在却蒸了一笼豆腐包子卖。
我们学校的年轻人在街上买了一些吃的。这个包子太咸了，所以我买了一瓶啤酒喝。喝完后，我们把啤酒瓶从桥上扔到河里，我们爬在桥栏杆上看着啤酒瓶顺着水流。
路边有几棵大核桃树，新叶还没长出来，果实还在一两高。我们各自占了一棵树，爬上去，摇了一会儿树枝，果子掉下来了，下面的人捡起来，砸开，是空的。于是我们坐在一棵树的树枝上，有说有笑了一会儿，从树上往下看河里和街上的行人，很有意思。
时间还早，也不是很冷。我和主人起了个大早，还要去一个区办的油坊收税。我们站在一个土堆上，看着街道。仍然有许多搭便车的人，公共汽车没有离开。山坡上的绿雾在慢慢飘升。
街道和河流两岸的柳树不知不觉地抽出了绿色的丝线。桃树和杏树的枝头挂满了粉红色的嫩芽。其他一些树的枝干也开始焕发出鲜艳生动的色彩，青春的蓓蕾冉冉升起，像春天的少女一样赏心悦目。
春天慢慢来到这座深山。
师傅是个归国军人，比我大几岁。他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却是个性情豪放的人。工作雷厉风行，什么事都做得慢。厂长设宴，酒喝到一半，拿出一步钱，向师傅挑战“陈先生，这三杯酒你可以一口气喝完。3060元的税我来交，一分钱都不欠。”看着三大杯一斤重的白酒，我向主人眨了眨眼，摇了摇头。师傅不理我，说“不就是三杯酒吗？这是件大事。一个人能信守诺言吗？”厂长说话算数。师傅抬起头，咕-咕-咕-咕，一口气把桌上的三杯酒全喝了，对我说“兄弟，结账，收钱走人！”
回去的路上，师傅借着酒劲一路吼着花鼓。进入税务所的一瞬间，胃内容物如箭一般涌出。导演破口大骂，“太不像话了。税务干部的面子都让你们俩赔了！”大师笑着说“舞会是件大事。以后再改。”你看那个单手摇摇晃晃上楼梯的老师。我无语了。
春天真的过得很快，一眨眼就是春末夏初。满山都是黄灿灿的油菜花，麦苗正在抽穗，准备开花。如果天气好的话，下一场雨将会使麦穗里的麦粒变得圆润。师傅带着我和一个同事三轮去五十里外的一个私人砖厂收税。到了太山庙街，恰逢4月8日这里的庙会。远近的农民都会自己带着，带着，带着，带着自己的货物，都是铲子，篮子，镰刀，镐，锄头，锄头之类的，在忙碌的日子里急需。甚至还有不少人是从湖北竹山、竹溪赶来的。人太多了，无法挤过大街。那些抱着孩子的红脸女人坐了下来，举起胳膊，往孩子嘴里塞白牛奶。旁边的人拉了一只母羊，两个奶袋差点掉地上。
三轮摩托车行驶在乡村的道路上，风吹过我们的脸庞带着微微的暖意。我们的耳朵里不时传来布谷鸟的叫声。正愉快的时候，摩托车突然熄火了。师傅环顾四周，见无人，便解开皮带，往油箱上撒尿。车往前开了几百米，完全瘫痪了。
车子被推进砖厂院子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师傅让厂长先交税，再加油，然后管饭。厂长看起来不高兴。大师说“税吏也是人，不能背着锅来找你，吃你的饭，给你加点油，因为他们看得起你。你把脸给谁？”
后来这事传到了所里，所长添油加醋地上报了局里。局监察室有人认真调查此事，在师傅会上多次检查，但每次检查后，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球是个大东西，我见过不少！”“不过说实话，兄弟！你得时不时提醒我们，这样我们就不会再在这件事上栽跟头了。”
当了一年多的老师，我在世界上最偏远的乡镇当了一名税务管理员。第一个月，研究所给我下达了2万元的收入任务，到月底只收到19998元。因为没完成当月任务，下个月初发工资的时候扣了38元的月度综合奖。师傅骂我说“你以祖宗八代为耻，亏了我的人。为什么不给自己开一张票？”“给我打开？给我一张票？”大师瞪眼“给你开屠宰税单就完了。我自己出2块钱，完成任务后拿回38元综合奖。”我如梦初醒。
四
初夏的天气真好。午饭后，我会像往常一样去河边散步。出门的时候，浓浓的新鲜空气扑鼻而来，感觉全身都很凉。荷花也展开了叶子，在微风中摇曳。一对小蜻蜓在空中来回飞翔。看着他们华丽的舞姿，我仿佛变成了一只蜻蜓，在空中飞来飞去，非常悠闲自在。
几个孩子在河边钓鱼，一些光着屁股在池塘里抓泥鳅。河岸上有许多妇女在洗衣服，有说有笑。走路的时候，在河边大石头后面小便的女性会开始惊醒。他们总是很匆忙的提起裤子咬着嘴唇看着我，而我走在她前面把脸扭到一边，心里怦怦直跳。
山外县来了个摄影师。我们学校的几个年轻人很开心。先是想办法借校服，然后去后沟中学操场拍照。有一个女人正对着我们，倚着一棵老槐树，凝望着天空，神情悠闲，身段矫健，还有一种青春的浪漫和热情。当摄影师看着她选择角度时，四川包工头队的老板正骑着一辆日本摩托车，女人的眼睛远远地跟踪着他。
不久我在去铜钱海关收税的路上看到了这个女孩。由于收税的地方有几十公里远，我和同事雇了一辆三轮车。三轮车行至陡坡时，我们遇到一个推着自行车上坡的姑娘，腰弯成了弧形。她招手要搭车，我们同路。自行车被放在飞毛腿的后备箱里。
她的家在我们要收税的乡镇。她的父母很热情，杀了一只母鸡做汤给我们喝。席间，我得知她叫凌华，刚从安康师范学院毕业，正在一个偏远的乡村小学实习。那天晚上，我和同事住在她家，我们分享了他们学校的很多趣事。
从铜海关收税回来，一个多月都没睡好。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这么激动。每当有鸟在夜空中飞翔，我都兴奋得睡不着觉。月夜，久久不能入眠。我常常悄悄地下床，站在走廊里，或者走到屋顶上，凝视着山上的月亮。我不敢大声呼吸混合着青草味道的潮湿空气，因为我怕它会点燃我心中升起的青春之火。
国税地税一分就分，我们谁都不要准备。我也在几百里外的协调区农村财政所清理农业税四项，所长发消息到办公室开会。当我赶回办公室时，会议已经结束了。导演刚从酒场回来，满脸通红，满身酒气，神神秘秘的给了我一张表格让我填。我仔细看了看，听老师说国税好，就填了国税。我也是想都没想就填了国税，冲到农村投入到精耕细作中。
从农村回来一个多月，学校里的年轻人有的下乡了，有的说请假回家了。午饭后，我独自在街上闲逛。热疯了，地上还有火，让人窒息。街边的杨柳，病得不轻。树叶上落满灰尘，在树枝上打滚。树枝懒得动，无精打采地下垂。街道很吵。突然，我看到一个水果摊前正在榨菱角。她的脸已经被晒成了紫色，后脑勺的头发用粉色的手帕扎着，看起来很迷人，有一种野性的美。她蹲下来摘野李子。我准备跟她打个招呼，却发现她后面跟着一个整天骑着日本摩托车的包工头。
几天来，我不愿相信我所看到的是真的。有好几个晚上，我都故意一个人坐在河边，因为我相信，很多大白天不容易看到的事情，晚上可能都在进行。这条河在我面前流过。从河边向小屋望去，我能听到人们在叫喊和洗澡。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营业所的发电机停了，整条街、这条河、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夜。除了夜晚的寂静，那是一片巨大的空虚。突然，我转过身，看到了我一直不愿意看到的真相。他们两个手牵着手，轻轻地走在我面前。他们一定没有在河边看到我。远处，他们停下来，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成了一个人。他们没有意识到附近还有一个人在看着他们，恨着他们，诅咒着他们。
从那晚开始，我不再心碎，不再悲伤，也不再难过。像往常一样，我每天下午都在河边散步，有时候晚上一个人坐在河边，才回去。
五
三伏天刚过，下了好几天雨，气温突然下降。被雨水冲刷的青石板街行人不多，异常安静。商店的门都开着，顾客很少。售货员坐在柜台后面，孤独地打着呵欠。街道两旁一些低矮老旧的木屋顶上，青苔繁茂生长。天上的乌云一直低悬着，与山顶的雾气融为一体，慢慢地向远方涌动。偶尔鸡叫狗叫，听起来都湿湿的。
一年一度的秋雨季节开始了，河两岸的庄稼人倒在床上，鼾声大作。他们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好像要把过去一年积累的疲劳都疏散掉。
雨终于停了，太阳依然明亮、柔和、宁静。天空高洁，像浆过的白布一样纯净。柿子开始变红了，在绿叶和黄叶之间，像玛瑙和灯笼一样闪闪发光。山坡上的荞麦地里开满了如云的花朵和娇嫩的红叶，给这片贫瘠的土地增添了许多醒目的新鲜感。
我和徒弟随便走到万佛寺村收税。我被秋后的美景深深吸引、浸透、感染。我们放不下嗓子，唱几首大街小巷都在唱的情歌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人又好…
唱着，想着，读着，来到了一个溪池，却见水潺潺，清澈见底。鱼一动不动地躺在水里，太阳照在水底，鱼的影子映在水底的岩石上。我们光着身子，跳进水里，洗干净了就脱下内裤洗干净，晾在绿草地上，而我们则光着身子躺在大石头上晒太阳。
我徒弟，金融学校毕业，比我小3岁。他是本地人。热爱学习，特别是学习税务业务，对别人很上心。刚来上班的时候，他一大早就起来，洗漱完就打扫院子，走廊，过道。我们都非常喜欢他。他住在主任的隔壁。每天早上看到主任把脸盆拿出来，他就急忙接过来，帮主任从脸盆和刷牙缸里打水挤牙膏。几次之后，主任都没说什么，但几天后的一次会议上，他被点名批评了。我们几个人多次嘲讽他。不过徒弟性格直爽，一根筋，做事不会拐弯。当他收税的时候，他只会接受死亡。
我和徒弟去他奶奶村收牲畜交易税，我们说要去他三叔家吃午饭。他三叔上街买菜切肉包，娇子请村长陪我们喝酒。晚饭后，我们坐在院子里的香蕉树下喝茶聊天。徒弟指着牛棚里的牛问“三叔，你什么时候买的？”
他三叔说“我前天从湖北竹溪买的，才一岁多一点。牙齿很好，再喂一年就能卖个好价钱。”
“哦，花了多少钱？”
“不贵，600块。”
“这不贵。30元交税了吗？你没钱，我先给你戴上！”
他三叔这才醒悟过来。他当着我的面，拿起门后的一块木头，朝他徒弟扔去，破口大骂“吃我饭砸我锅的，你妈凭什么生你？滚开，我没有你侄子当官。”所以徒弟和三叔已经很多年没联系了。
六
中秋节快到了。赶紧把手头的工作做完，跟主任请几天假回老家。奇怪的是，前几天，我的左眼总是剧烈地跳。晚上睡觉时，我经常梦见年迈的父母。想起来了，正月初八上班。我已经半年多没见到他们的父母了，很想回老家看看他们。
看到我回来，妈妈有点激动。问了冷暖后，她起身去厨房洗手做饭。天快黑的时候我爸从我嫂子家回来了。他看到我就急忙让我妈炒几个菜，说想喝点酒。他跑前跑后，帮我妈洗菜加火，然后他打酒取暖，还带了几个邻居进来和我说话。席间，我们聊得很投机，喝了很多酒。父亲喝醉了，我也喝醉了，喝醉后问我工作、生活情况，有没有写入党申请书。最常问的问题是我有没有找到对象。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个话题。妈妈坐在我们旁边，时不时打几下呼噜。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去后院，站在道场上。我当时很乱，想不明白自己要去哪里，要见谁。一只大黄公鸡带着一群母鸡在门口啄来啄去，不时爬出一堆虫子给母鸡吃，翅膀拍打着地上的灰尘。麻雀在横梁和树枝间穿梭，三五成群地鸣叫着，阳光温柔地照耀着整个村庄。
一条河的两岸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农舍，蜿蜒的山路继续向远处延伸，带着我忧郁而孤独的心消失在茂密的森林里。
七天假期快到了，爸妈把我送到离家很远的地方，盯着我远去的身影看了很久。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一步一步回头。这片养育了我祖先的黄土地，我又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了。
当我回到那个地方时，群山又变了。成群的候鸟和大雁正在向南飞去。金色的稻田里，辛勤的庄稼人正在谈笑风生，收割沉甸甸的稻穗。柿子树上的叶子几乎没有了，但黄澄澄的柿子仍挂在枝头，像大大小小的灯笼，吸引着人们的喜爱。税务所院子里的菊花开了，红如火，粉如彩霞，白如雪，美不胜收。
当我走进税务局的院子时
我没有和他说话，也没有放下行李，就转身跑了出去。又惊又喜，我站在路边，抬头望着河水。绿色的薄雾弥漫了山谷。
七
国地税分离的结果出来了。全所12个人，留下了5个国税，原所会计去了地税所当所长。我师傅分地税，我分到国税局。
为此我绞尽脑汁了很多天也没想明白。各种该去地税的情况，师傅都占不了。他为什么要分开他们？同事说，师傅因为年前不该吃砖厂老板的饭，所以要给摩托车加油。我的老师经常因为我没能拿到国家税收而怨恨我的优点。
日复一日，工作必须日复一日地继续下去。
分离后国税所有五个人。一个主任，一个专职会计，一个企业经理，我和我徒弟各管四个镇的个税征管。我们每天骑着自行车，带着完税证明、笔、户口本，走遍大街小巷、农村，挨家挨户去收税。那时候纳税人的纳税意识很弱，尤其是街上的个体户最麻烦，最难谈，有的还要你交三四次税。有时候还得看纳税人的脸色，笑脸说好话。你甚至要先替他们交税，等他们把钱卖了再还。
每个月初，公司总监遇到收入任务的时候，让我们管理员头疼的时刻就来了。到时候，税收任务打折是绝对不允许的。完不成任务，扣当月几十元的奖金和津贴，再分发给完成任务的同事和领导。
而且每次上街收税，我都喜欢去那家“五金日杂批零店”，就是姜的店。金儿当时五十岁左右，性格豪爽老实坦率，声音洪亮，爱笑。每次你去收税，一进门，还没等你开口，他就咧开笑脸给你抽烟倒茶，然后开始交钱。姜这里的税票一开，其他住户就能更轻松地收了。所以说实话，一开始是姜给了我很多收税的信心。
1994年初，全面推行征管模式改革，纳税人到税务所申报纳税。我只是在想，过去，我们反复上门，煞费苦心地收取税款。现在，纳税人必须自己支付并填写一些表格。他们能来吗？还记得那是上门申报的第一天，我还在纳闷，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们这里交税吗？”我站起来，是姜！餐厅突然像爆炸了一样，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虔诚地看着第一个自愿报税的人金儿。“你是模特！大家都跟你一样，我们的工作就简单多了。”“别这么说。自古以来，皇粮交国税是天经地义的！”姜挥挥手，爽朗的笑声久久萦绕在我耳畔。
国税地税分离后，局长安排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提高街道个体工商户的整体税负。一听到加税，街上一半以上的个体户都关门抵制。我们逐一解释政策，耐心劝说，但收效甚微。就在我快要泄气的时候，我来到了金吉的店里。他仍然微笑着，大声说“国家经济逐年上升，国民收入逐年增加，税收提高是正常的。等你们把税结清了，请通知我，我会第一个给予大力支持。”当时可能是来自姜的鼓励吧。我最终做通了丁子十几户的思想工作，最终确保了税负增加如期完成。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当年年底，姜当之无愧地被评为“模范纳税人”。我还被评为税收征管专家，受到市局表彰。
当吴旭的工作接近尾声时，我渴望见到凌华。只有当我他
将近30英里。季节也进入了初冬，天空被一片灰色的薄云覆盖。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远处袅袅的炊烟，像一层薄纱包裹着树梢和屋顶。一层厚厚的烟雾笼罩着远山和村庄。走在据说能看到所有红叶的山路上，我们不仅看到了红叶，还看到了山谷中片片雪白的芦花。
放眼望去，几十亩芦花随风摇曳，整个山谷白茫茫一片。“白露是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我说古人说的其实是芦苇，她默默点头。我们互相拥抱依偎着轻声唱着歌芦花白/芦花美/花絮满天飞/无数的意义/云追/山追/水追/花为谁飞？……
那天，我们在一起聊了很久。她说，芦花是芦苇的种子，靠鸟、蜻蜓、风传播生命。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这个山谷里的芦苇是不是我小时候看到的芦苇的后代。
回来后的很多天，我的思绪一直沉浸在摇曳的芦苇中，无法摆脱。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徒弟那把破木吉他的低沉伴奏中，我唱了那首久违的花谣我口中的弦，弹在手上/爱着哥哥，心在你身上/花哟，唱在嘴里/姐姐，哥哥心疼的人.
八
大寒前后，这里的千谷光秃秃的，看不到一点绿色。多山的海角就像赤裸的巨人，任凭风拍打着他们黄铜的身体。在河两岸的峭壁上，挂着巨大的冰帘，曾经在夏天汹涌澎湃的瀑布，大自然的诗意激情仿佛突然被“冻结”，冰体在激流中腾跃时依然保持着姿态。街道和村庄上空有袅袅的灰烟，来自家家户户的柴火灶。
街上三五个人穿着臃肿的棉衣棉裤，戴着机车帽，双手合十走在青石板上，嘴里不断喷着白雾。只有营业所门前的一株腊梅开着红色的花朵，为这个寒冷的冬天增添了一丝生机。
我和徒弟还冒着严寒在农村收税。回来后听说前几天检察院的人来税务所了。不问，不问，不问，强行打开保险柜。结果几万块的税款被拿走，里面装的未完成的完税证明和发票也被全部拿走。厂长和企业经理也多次被带走问话。
知道这件事后，我非常生气。它包含了我们努力收回的所有州税！怎么说拿走？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权力？还是我们搞过的人邀请他来挑衅他？，这件事对我的打击太大了，一时难以理出头绪。
这一天，我鼓足勇气问导演“怎么回事？”导演似乎很不高兴。“我不知道！”，我的脸上有些怒色，我很失望。
后来我才知道，作为下属，我不应该知道和询问或者打听这些重要的事情。因为他是一个学校的校长，以他丰富的知识和非凡的头脑，他从来不“不知道！”不知道的只是不想让我知道。
我抽空又回了一趟老家。因为我的老父亲在去区邮局的时候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尽快回家谈一件重要的事情。一进家门，我的老父亲和蔼而严肃地对我说“你今年二十五岁了。是时候谈谈做妻子的问题了。如果你在我们农村，你会有几个孩子。”他还说“你二姨家的姑娘人好，心直，待人温柔。她明年在外学习就毕业了。你叔叔几天前向你求婚了。我还出了口去找陈瞎子，他杀了你们俩，拨了生辰，讲和。我也签了。”我从父亲手里接过一面红黑相间的小横幅。写四句细雨遇亲人，大江浪起。有喜自远方来，日月换新颜。尚吉。
我一直很难接受算命，算命，算命，占卜这种奇怪的东西。父母的爱真的让我很感动。
不久，为了贯彻国家局“税收征管面向基层”的指导精神，我所在的一条河边上的三个税务所被撤并为一个税务分局，据说是为了便于税收集中征管，重点稽查。我也被调到了县城最近的税务局。
一次聚餐的那个晚上，我喝醉了，不省人事。席间，我泪流满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和我师傅吃了砖厂老板的饭，强行给摩托车上油。还是因为和徒弟打了一晚麻将被派出所抓了，交了3750元罚款；还是因为我没有给四川包工头税收优惠；或者是因为我在中学操场拍照时偷看了凌华一眼。不知道是离别时的告白，还是离别时的悲伤。一句话，我彻底哭了。我决定不再呆在这里，我离开了这个地方，必须离开。永别了！永别了！不要离开我再也不想待的地方！
作者简介张晓舟，男，陕西旬阳人。现在他在旬阳县国家税务局工作。热爱文学和音乐，长期坚持散文创作。学会修身养性，陶冶情操。作品散见于各种报刊媒体、文学网、微信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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