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几千万个做自媒体(中国的自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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厘清“中国有多少农民”的问题,是准确认识国情,特别是准确把握农村社会成员构成,合理构建乡村振兴规划,推进中国社会治理结构转型的基础。职业、地域、户籍是分析中国“农民”规模的三个有效角度。长期以来,社会各界在分析这一问题时,混淆了划分标准,长期使用“八亿农民”、“九亿农民”等表述,导致对“贫家难有贵子”、“阶层固化”、“农村人口空心化”等现象的过度解读。,需要依托农业工人圈、农村人口圈和农村户籍人口圈构成的“三圈结构”,在把握不同含义“农民”的确切尺度的基础上,理性认识正在发生的一系列规律性变化,通过扩大农村人口转移的城市入口,夯实农村人口转移的农村制度基础,进一步打破二元社会结构,促进农村人口的稳定转移和农业转移人口的市民化。逐步缩小"三圈结构"的差异,消除社会各界的认知误区,有利于中国社会的和谐包容发展,有利于中国城乡治理结构的转型和优化。任何一个国家社会生活的根本,都是其政治发展、社会政策选择和国家外交政策的基础。社会结构,尤其是社会阶层结构,是一个国家社会生活基础的重要方面。其总体情况、发展变化所涉及的社会利益关系以及各个阶级、阶层成员的身份,是政府调节社会关系、制定公共政策的依据。作为一个传统的农业大国和现实的转型社会,以“农民”为主体的中国农村的整体状况和发展趋势,是整个社会结构重构的一个重要方面。,厘清农村社会成员的构成,尤其是厘清“农民”规模的几个数量边界,对于构建合理的乡村振兴战略规划,对于科学认识城乡关系,制定一系列重大公共政策,促进城乡治理结构转型,都具有重要的价值和意义。
第一,中国对“农民”及其规模的不同判断和依据
颜志敏认为“农民”的概念大致可以分为两个角度和三个层次。“两个角度”是指职业角度和户籍角度。专业角度的“农户”是指直接从事农业生产和劳动的人,户籍角度的“农户”是指具有非商品粮农村户籍的人。“三个水平”:一是指长期从事农业生产的劳动者水平,二是指从事广义的农业生产经营活动并具有农村户口的劳动者水平,三是指农村总人口水平。就“农民”从职业角度而言,鲁认定他是农业劳动者,也持这一观点;在何雪峰的研究中,从职业角度出发的“农民”包括普通农业经营者、兼业农民和农村地区的兼职农民。就户籍角度的“农民”而言,林小明认为,农业人口包括农民、农村社会管理者、乡镇企业职工、个体工商户、私营企业主等。李培林认为,有社会地位的农民包括八个阶层无业人员、纯农民、以农为主兼职工、非农兼职工、农民工、农村个体工商户、农村企业主和农村干部。可以看出,关于“农户”概念的研究比较丰富,但总体上对“农户”规模的界定比较模糊,甚至存在一些误解,容易
一是农业劳动力意义上的农民不到两亿,占全社会就业人口的比重下降到23.6%。
1978年,农业工人占三次产业就业人口的70.5%,是改革开放以来的最大比例。此后,随着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行,个体工商业和私营企业的迅速崛起,特别是乡镇企业的异军突起,大量农业劳动力转移到非农产业。但由于仍处于人口快速增长期,农业劳动者的绝对规模在此期间仍在扩大。1991年,虽然农业劳动者比例开始下降,但农业劳动者总数也是一次超过3.9亿,达到历史最大规模。此后,农业工人的比例和规模不断缩小。1997年,农业工人占三次产业就业人口的比重低于50%,标志着中国从一个农业国真正步入了工业国行列。这是中国历史上划时代的事件。此后,农业工人在三次产业就业人口中的比重虽有波动,但总体上仍呈下降趋势。
2012年,农民工规模超过农业工人,这意味着中国最大的农业阶层已经从农业工人让位于农民工。2020年,农业劳动者减少到1.77亿人,占三次产业就业人口的比重也下降到23.6%。考虑到我国农民兼业的突出现象,实际从事农业劳动的人的实际规模在当量上可能更小。,与农业劳动者在三次产业中的比重普遍低于10%的西方发达国家相比,我国农业劳动力仍处于过剩状态,提高农业生产效率、减少农业劳动者数量还有很大空间。
,农村人口意义上的农民数量减少到5.1亿,在总人口中的比重下降到36.11%。
农村人口,与城市人口相对应,是指居住在城市区域以外的全部常住人口,是从区域角度对社会成员城乡分布的描述。其统计口径为《中国统计年鉴》和《中国农村统计年鉴》年的“农村人口”。客观地说,由于我国城镇概念复杂,城镇统计口径多变,《中国统计数据》公布的城镇人口数据不可避免地存在诸多误差。但综合历年中国统计年鉴中的数据,最终可以了解中国农村人口的整体状况和发展趋势。
1978年,农村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高达82.08%,是改革开放后的最大比例。此后,这一比例逐年下降,但总规模仍在扩大。1995年突破8.59亿,达到历史最大规模。2011年,农村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低于50%,表明我国农村社会为主体的时代基本结束,从此进入城市时代。2020年,农村人口规模减少到5.1亿人,占总人口的比重下降到36.11%。,自1978年以来,农村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一直以年均1个百分点以上的速度下降;自1995年以来,农村人口迅速减少,年均约1400万,即每年有1000多万农村人口流向城市。但与城市化率普遍高于75%的西方发达国家相比,我国63.89%的常住人口城市化率仍然不高,农村人口向城市转移还有很大空间。
在农村人口中,各个阶层或群体的状况也发生了深刻的变化。21世纪以来,农业劳动力数量年均减少约916万人,占农村人口的比重年均减少约0.49个百分点。,农业劳动者仍然是农村社会最大的阶层。以农村个体劳动者和农村私营企业主为代表的农村个体私营经济从业人员规模继续扩大,但其在农村人口中的比重仍然不高。与此,受城镇化导致农村人口大量减少、农村消费市场相对缩小等因素的影响,农村民营经济及其从业人员向城市流动的现象日益突出。约有1.31亿农民工居住在城市,在农村以外的地方工作,这是农村人口急剧减少的主要原因。约有1.16亿本地农民工在村庄附近工作,占农村人口的22.75%。还有3848万农民工,他们居住在农村,但在农村以外的地方工作,也就是前两个州之间,约占农村人口的7.5%。农村社会管理人员和农村专业技术人员规模略有萎缩。近十年来,农村0至14岁儿童人口增长缓慢,儿童抚养比略有上升。2019年,农村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粗略估计接近7500万,约占农村人口的14.69%,老年人抚养比高达22.26%。农村老年群体的社会保障和家庭保障日益迫切。
,户籍人口意义上的农民还有7100万,占总人口的54.60%。
农村户籍人口是指具有农村户籍的人口,是中国特色户籍制度的独特产物。取消农业户口和非农业户口的区分,以及由此衍生的蓝印户口,统一登记户口前后,农村户口人口分别对应农业户口人口和农村户口人口。
2000年,农村户籍人口为9.29亿,占总人口的75.27%,也就是说当时我国户籍人口城镇化率不到25%。国内外广为流传的所谓“九亿农民”可能就来源于此。不难看出,混淆“农村户籍人口”和“农民”是“九亿农民”说法的主要原因。2010年,农村户籍人口扩大到9.35亿,其中约三分之一居住在城镇,表明规模超过3亿的农业转移人口面临市民化问题。而同期农村户籍人口占总人口的70.86%,当时的户籍人口城镇化率还不到30%。
2014年以来,受户籍制度改革和城市落户政策松绑的影响,农村户籍人口下降终于加速。2020年,农村户籍人口降至7.71亿人,占总人口的比重降至54.60%。但农村户籍人口仍比农村人口多2.61亿左右,户籍人口城镇化率与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仍相差18.49个百分点,且差距逐年加大。保守估计,仍有超过2.5亿农业转移人口面临市民化问题。,也有一些居住在城镇的农村户籍人口,为了享受农村集体财产权利,有意保留农村户口。这种现象需要注意。
(2)“三圈结构”:农业劳动者、农村人口和农村户籍人口的关系。
作为中国与“农民”相关的三个核心概念,农业劳动力、农村人口和农村户籍人口之间存在着密切而复杂的关系,这往往导致混淆
第一,圈F,也就是农工圈。这个圈子是由主要从事种植养殖活动,收入全部或大部分来自农业的人组成的,也就是职业意义上的真正农民。如图1所示,F圈位于E圈和D圈的重叠区域,表明其中的农业劳动者既有农村户籍,又长期居住在城镇以外。近年来,伴随着农村土地三权分置改革和土地流转市场的快速发展,以农民合作社、家庭农场、种粮大户等农村各类农业经营主体中的劳动者为代表的现代农业经营者逐渐兴起。他们直接从事与农业相关的生产经营活动,是收入的主要或全部来源,属于农业劳动者的范畴。现代农业经营者中,有城市户籍的人很多,但这类人的规模很小,这并不影响农业劳动者圈被视为农村户籍人口圈和农村人口圈的“交汇点”的观点。
二、E圈=一个月牙圈C空心圈F圈,即农村户籍人口圈。e圈是由所有具有农村户籍的人组成的身份圈。在E圈内部,A月牙圈由具有农村户籍,居住在城镇的常住人口组成。它是工业化、市场化、城市化和二元社会结构的产物,具有明显的“身份”因素残留特征。居住在城市和在农村以外工作的农民工是新月形圈的主要成员;空心圈C由具有农村户籍,居住在市区以外,不以种植、养殖等第一产业为主要生产活动的成员组成。主要包括在农村从事二、三产业的农村户籍人口,以及在农村具有农村户籍的儿童和老年人。空心圈C的成员是中国农村人口的主要组成部分。,随着产业结构的优化和农村人口的转移,在未来,C空心圈的成员规模会更小,但其在农村人口中的比例可能会更高。
第三,圈子D=圈子B,圈子C,圈子F,也就是农村人口的圈子。D圈是由常住户口在城镇以外的所有人组成的地理圈,是社会分工发展和二元社会结构的产物。在D圈内,月牙圈B由所有具有城镇户籍,居住在农村的常住人口组成。上面提到的具有城镇户籍的现代农业经营者就是其典型代表。月牙圈B的出现和出现,是中国“认同”因素弱化和城乡“双向流动”的生动写照。在某种程度上,月牙圈B的发展和扩大有助于促进城乡基础设施、价值观和社会文化的融合,以及公共服务的均等化,从而有助于缩小中国的城乡差距和贫富差距。
与中国的“三圈结构”不同,其他大多数国家没有二元户籍制度,没有农村户籍人口,只有农业产业和农村社区,即在其涉农部分只有农业工人圈(圈F)和农村人口圈(圈D),形成所谓的“两圈结构”(见图2),两圈之间的差距比中国小得多。,在大多数国家,由于城乡差距逐渐缩小,城乡社区界限日益模糊,相当一部分农业劳动者居住在城市(G月牙圈),造成所谓“离乡不离乡”的现象,相当一部分非农业劳动者、老人和儿童居住在农村(C月牙圈)。在欧美,由于城市化高度发展,城乡差距较小,城乡社区界限几乎消失。虽然有农业产业和农业
可以发现,与其他国家相比,“三圈结构”所反映的现实是,社会中与农业相关的部分极其复杂,并没有梳理清楚。这种情况不仅直接影响农村人口转移和农业人口转移城镇化政策的科学性和稳定性,而且容易造成许多认知误区和不必要的社会矛盾,从而间接阻碍城镇化进程和城乡一体化。
二是农民“三圈结构”造成的认知误区及其新的解决方案
在社会生活中,很多引起舆论诸多争议的非常重要的问题,很可能就是因为对那些看似很小的关节的具体情况的无知或不了解而造成的。改革开放前,由于严格的城乡二元结构限制,农民很少有机会走出农村,农村人口圈几乎与农村户籍人口圈重叠。改革开放后,随着农民大规模、高速度的分化,“三圈结构”日趋复杂,“三圈”之间的差异也越来越大。如果信息不对称或者分析问题不深入不细致,很可能会误判一些社会现象。这里选取三个与“农民”规模相关的代表性话题,对相关认知问题进行初步分析。
(1)“穷家难生贵子”:舆论对农村学生升学劣势的夸张解读。
《贫寒之家难生》是对“重点大学农村学生比例下降,大学阶梯越高,农村学生比例越小”这一现象的概括。与城市家庭相比,农村家庭在教育资源、父母文化程度、对教育的态度等方面确实存在劣势。保送、加分、自招等高考政策叠加了城市优势家庭的优势。所以农村学生比城市学生更难考上重点大学,但事实并不像舆论解释的那么简单。
高校层次越高,农村学生比例越小的现象确实值得关注。这种现象一直存在。就21世纪以来的实际情况而言,应该看到,包括重点大学在内的高校农村学生比例下降的重要基础原因是农村户籍人口占总人口比例的快速下降。在此期间,农村户籍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继续以年均1个百分点左右的速度下降。这自然会导致农村学生占学生总数的比例下降,包括重点大学的农村学生比例下降。以某985高校录取本科生为例(见表4),从2000年到2019年,农村学生占学生总数的比例从27.84%下降到22.42%,20年间下降了5.42个百分点。同期,农村户籍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从75.27%下降到55.62%,降幅达19.65个百分点,远高于农村学生占学生总数比重的降幅。3354农村学生占学生总数的比例与农村户籍人口占总人口比例的差距从47.43个百分点下降到33.2个百分点,说明重点大学的情况(因为招生计划是统一的,各校情况不一样。党的十八大以来,由于户籍制度改革和城市落户政策松绑,农村户籍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下降较快。但与此,党和政府设立的面向贫困地区学生的“高校专项计划”、“地方专项计划”、“国家专项计划”,使农村学生在高校中的比例随着农村户籍人口比例的下降而不降反升,这是相当可喜的。这是
城乡之间教育资源分配不均,资源投入不同,家庭对教育的重视程度不同,是造成上述现象的主要原因。未来,党和政府需要进一步优化公共财政支出结构,加大对农村基本公共服务建设的支持力度,努力促进城乡教育资源均等化,切实补齐农村教育“短板”。,在可预见的未来,职业的多元化特征和高等教育的选择性特征,客观上决定了相当一部分学生,尤其是生活在农村的学生,无法进入大学。,要在巩固城乡义务教育的基础上,大力发展农村中高级职业教育,加大对部分孩子的职业技能培训,切实提高他们的就业能力,让他们在自己的领域“大放异彩”。
(B)“阶层固化”:社会舆论对阶层流动障碍的放大。
阶层固化的本质是阶层流动处于封闭、僵化的状态。当前,中国社会存在着“官本位”思想、贫富差距、教育资源分配不均等现象。但也不能说达到了某些研究成果和网络段子所强调的“阶层固化”的程度。所谓“阶层固化”,实际上是在公众对子女能否通过努力改变命运的焦虑、个别“二代成员”的“炫耀行为”和媒体的一些夸大宣传的共同加持下,社会在舆论上对阶层流动的壁垒进行了社会放大。
目前,中国的社会阶层流动性仍然很强。从整体阶层来看,自1978年以来,代际流动率从38%上升到71%。也就是说,与父辈相比,每100个人中职业阶层地位发生变化的人数从改革开放初期的38人增加到了最近的71人。而且在20个代表性国家中,中国的代际相关系数相当低,排在第17位。这说明无论是国内还是国际,中国社会都是比较开放的。在各行各业中,2000年和2010年,国家管理者的子女仍然是国家管理者的比例分别为8.2%和4.2%,企业领导人的子女仍然是企业领导人的比例分别为2%和8.3%。国家管理者的子女流向中下层的比例最高,企业领导人的子女流向体力劳动者的比例最高。同期,35岁以下的农村青年群体中,分别有9.8%和3.1%继承了父辈的农业劳动力身份。大部分青年通过接受高等教育去了农民工阶层、个体户阶层或者去了更广阔的发展领域,这说明优势阶层的代际传承率较低,农业劳动者阶层的子女和青年向上流动的机会较多,社会仍以高流动性为特征。
问题在于对阶层流动的理解。在一些人看来,尖锐的、跨越式的阶层流动属于“向上流动”。事实上,阶层流动可以分为结构性流动和非结构性流动。从建国到改革开放初期,由于制度变迁的影响,阶层流动呈现出急剧性、跳跃式、大规模的结构性流动特征。进入社会运行稳定期后,社会流动的模式从机会少、距离远的“高铁模式”转变为机会多、距离短的“地铁模式”。以有序性、渐进性和稳定性为特征的非结构化流动已成为社会流动的主流。在此期间,前使能因素对阶层流动的影响趋于减弱,而后使能因素的影响日益加强。父亲职业对子女选择同一职业的影响在下降,代际差异可以瞬间弥补的概率降低。这是社会结构变迁过程中的普遍规律,也是可喜的变化。实际上,“三圈结构”的形成和变化表现为F圈和D圈数量的减少
,这并不意味着中国的阶层流动没有障碍。相反,影响阶层流动的因素还有很多。影响阶层流动的因素包括制度、政策等宏观因素,制度外的“差距”行为机制等中观因素,差异化的个体能动性等微观因素。应对阶层流动的障碍,需要社会各界齐心协力。一是要调整或废除不利于公平的制度和政策,减少或避免“照顾”、“寻租”等制度外的“差距”行为,推进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确保社会成员实现阶层流动的机会相对公平。,要通过合理有效的二次分配和三次分配,将收入分配差距控制在适当范围内,加大对低收入家庭特别是农村低收入家庭的帮扶力度,降低低收入阶层社会成员的代际传递比例,帮助有条件的子女顺利进入中等收入群体,带动其家庭整体面貌的改变;,处于弱势地位的社会成员需要充分发挥个人在实现阶层流动中的主动性,多渠道提高自身的受教育程度和职业技能,坚定决心和毅力,在面对现有阶层流动障碍的基础上逐步实现“向上流动”。主流媒体要利用自身的专业和资源优势,深入报道和挖掘新闻事实,解答公众疑惑,引导舆论;政府、平台、行业协会要创新自媒体的规范和引导,让自媒体客观公正地宣传报道社会热点问题。不宜夸大阶层流动障碍的因素,以免对社会成员特别是青少年产生不良心理影响。
(三)“农村人口空心化”:舆论对农村青壮年劳动力转移过度担忧。
农村人口空心化是指在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中,大量农村青壮年劳动力向城市转移,导致农村青壮年劳动力比重下降,农村剩余人口多为妇女、儿童和老人的现象。舆论对农村人口空心化表达了很多担忧。认为农村人口空心化及其导致的土地空心化、地理空心化、产业空心化会导致农民生计困难、粮食安全危机、土地资源浪费、经济发展迟滞等问题,成为阻碍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落后因素。
不可否认,随着城市化的快速发展,大量农村青壮年劳动力流向城市,出现了农村人口空心化现象,由此引发了一系列问题。,农村人口空心化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从世界近代史来看,农村空心化问题是历史长期演变的客观结果。这种转移一般遵循“男青年先,女配偶后,子女后,老人后”的规律。剩余人口多为妇女、儿童和老人,在实现高质量的经济社会发展之前,这是很难完全避免的。各国大体上遵循了同样的道路,但中国户籍制度的存在凸显了这一问题的敏感性。从方法论上来说,观察这些问题需要较长的时间和多个视角。,不要搞完美主义,要看主流。事实上,农村劳动力向城市转移更加积极合理对个人而言,有助于增加经济收入,积累社会资本;对城市而言,有助于弥补城市发展对劳动力的需求,加快城市化进程;就农村而言,有助于分流农村人口,扭转农业领域人多地少的局面,促进农地流转,促进农民土地适度规模经营,从而提高农业劳动生产率;,它有助于缩小城乡差距,促进一体化和发展
从长远来看,解决空心化问题的关键不仅在于政府对农村的高额补贴和政策支持,还在于城乡之间的双向互动和一体化发展。未来,重点是促进城乡资源要素双向流动,加快形成城乡经济社会一体化发展趋势。,要不断推进农村人口转移,通过深化户籍制度改革、加强农业转移人口的社会保障建设、提高农业转移人口的公共服务水平,有效促进其市民化。,就农村集体土地而言,要积极探索多种形式的宅基地和承包地有偿退出机制,加快宅基地和承包地“三权分置”改革实践,培育新型职业农民,盘活宅基地资源,推进土地适度规模经营。对于“空心化”严重、缺乏发展前景的地区,要在切实尊重农村居民意愿的前提下,适度推进村庄共居;就农村养老而言,要创新农村养老模式,建立健全农村家庭养老服务社会化体系、机构养老体系和社会救助体系,逐步提高农村养老保险的补助和保障标准。
第三,优化城乡治理结构,推动“三圈结构”向“两圈结构”转变
我国农民“三圈结构”的出现以及“三圈结构”造成的认知误区,除了认知水平和思维方式的因素外,根源在于城乡发展水平有限和尚未完全消除的二元社会结构。,解决“三圈结构”问题,从根本上说,需要优化城乡治理结构,即依靠城乡双向互动、一体化发展,通过加快农村人口向城镇转移,逐步打破二元社会结构,变“三圈结构”为“两圈结构”(如图2)。
(1)增强拉力扩大农村人口转移的城市入口。
农村人口转移的目的地是城市,城市接受农村人口转移的数量和程度直接影响农村人口转移的速度。,要促进农村人口转移,必须通过加快城市化和第三产业发展,优化第二产业内部结构,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扩大农村人口转移的城市入口。
第一,加快城镇化发展。根据现有的经验,城市化发展必然伴随着农村人口向城市转移或农村城市化的现象,这可以缩小城乡差距,提高人们的整体生活水平。,受小城镇主导的城镇化战略、城乡二元分割的惯性等诸多因素制约,我国城镇化水平长期滞后于工业化水平,从而缩小了农村人口转移的城市入口。,必须遵循各国城镇化发展优先发展大城市的一般规律,采取多种措施加快城镇化发展,扩大城市吸纳农村人口的空间,促进农村人口转移。,要加强规划管理,优化空间布局。在大城市管理中,特别是在城市群发展中,必须科学规划,优化空间布局,提高空间利用率。,要合理规划产业布局,充分考虑各地区的优势和综合承载能力,避免盲目发展造成的资源浪费和生态破坏。,要合理发展卫星城,让卫星城和中心城相互呼应,形成城市带和城市链,实现城乡和城市的优势互补。这样,它不仅可以缓解压力
第二,加快发展第三产业,优化第二产业内部结构。与第一、二产业相比,第三产业附加值高,吸纳劳动力能力强。第三产业的发展不仅可以创造更多的可分配资源,改善人民(特别是低收入人群)的生活,还可以增加就业机会,扩大农村人口转移的城市入口。2020年,经过多年快速发展,我国第三产业增加值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达到54.5%,三次产业就业人数占比达到47.7%,仍落后于发达国家水平。,必须加快第三产业的发展一方面,要加大经济体制改革的力度,始终以是否有利于解决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为准绳,鼓励、支持和引导民营经济进入第三产业的更多领域,充分发挥不同生产要素的优势,提高生产效率;另一方面,要通过产业政策规划引领和差异化区域升级路径,推动产业转型升级,充分发挥第三产业在促进经济发展和增加就业方面的优势。,要促进第二产业的优化升级,提高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在整个产业结构中的比重,防止过早“去工业化”,以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
(2)增加推力夯实农村人口转移的农村基础。
根据推拉理论,促进农村人口转移,不仅需要扩大农村人口转移的城市入口,还需要通过加快农业现代化、提高农业生产效率、发展各种农村教育特别是职业教育来巩固农村人口转移的农村基础。
第一,加快农业现代化。,以支持粮食规模化生产为重点,推进土地适度规模经营。2020年,我国农业职工人均粮食播种面积仅为9.9亩,严重制约了农业生产效率和农民生活质量的提高。,要加快农村土地“三权分置”改革,支持专业合作社发展,推动形成所有权、承包权和经营权分离、经营权流转的格局。在推进粮食规模化生产的过程中,要针对部分生产者积极性不高的情况,加大对种粮大户的补贴力度,以弥补农产品价格下行和农药、化肥、劳动力价格上行带来的损失。但要有效防止一些虚假种粮大户套取国家粮食补贴,严厉打击此类行为;,着力提高农业机械化水平,提高农业劳动生产率。农业的出路在于机械化。如果农民用先进的机械耕种和收割,他们可以获得高产和丰收。,政府需要加大对农机研发的投入,以及对种粮大户购买农机设备的补贴,优化农机厂和修理厂的布局,提高“便民农业服务”水平;,以专业农业信息技术人才建设为基础,多渠道培养新型职业农民,为加快农业现代化提供人才保障。
第二,大力发展农村各类教育,特别是职业教育。由于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产业结构的升级和市场经济的发展,社会各界对劳动力的需求越来越高。农民的受教育程度和专业技能直接关系到农村劳动力的顺利转移。,必须大力发展农村各类教育,特别是职业教育,增强农村劳动力向城市转移的能力。一方面,要切实保障农村九年义务教育。在农村,九年义务教育已经基本普及,但从实际情况来看,效果仍有待提高。主要原因是一些农村家长和孩子对教育的作用认识不够,认为尽快学会一门技能比读书学习更实际。,由于缺乏基础知识,学习一门技能是非常困难的。,党和政府需要加快转变人们的观念,加大农村教育经费的投入,优化农村教师队伍,加强农村学校设施建设,通过完善相关法律等途径,切实保障农村九年义务教育;另一方面,发展真正的职业教育。职业教育可以使劳动者在短时间内获得技能,提高职业技能。这是开发农村劳动力资源的有效途径。,我国职业教育长期发展不佳,主要原因是经费不足、重视不够以及职业教育本身的异化。,党和政府应加强对职业教育的投入,多渠道宣传职业教育的重要性,发展真正的职业教育,突出职业教育的“职业培训”特色,避免与普通高中、大学教育同质化。
(3)减少阻力进一步打破二元社会结构。
改革开放后的农村人口转移,是人口自然转移过程长期受到各种制约因素抑制后的第二次人口转移。今天,农村人口基本实现了城乡自由转移,但一些制约因素正在抑制农业转移人口的市民化。,有必要继续改革或消除各种限制因素,重点是进一步打破二元社会结构。
一是继续深化户籍制度改革。2014年《国务院关于进一步推进户籍制度改革的意见》放开后,大部分省(自治区、直辖市)取消了农业户口和非农业户口的区分以及蓝印户口和由此衍生的其他户口类型,统一登记为居民户口,标志着城乡二元户籍制度正式退出历史舞台。,由于居住证制度的制定和实施不完善,以及农业转移人口在城市定居后对农村权益的担忧,农业转移人口面临着许多市民化的问题,户籍人口的城镇化率仍远低于常住人口。一方面,要着力推进居住证管理的精细化、动态化。在大部分地区,无论居住证持有人在一个地方居住了多少年,所享受的公共服务都是固定的,这种方式简单但不利于农业转移人口的市民化。,要推进居住证管理的精细化、动态化,建立与居住年限、工作年限、社保保险年限相挂钩的公共服务供给机制,使居住证持有人在一个地方生活、工作、参加社保保险的时间越长,其享受的公共服务水平与户籍人口的差距越小,实现逐步接轨。还可以考虑统一实行居住证制度,消除居住证制度和户籍制度的区别。另一方面,应采取切实措施消除农业移民在城市定居后的农村权益顾虑。在当前乡村振兴的大背景下,与农村集体成员身份挂钩的宅基地和承包地的升值空间逐渐增大。一些农业移民为了保留他们在农村的现有权益,不愿在城市定居。基于这个问题,国家在《土地管理法实施条例》、《关于保持土地承包关系稳定并长久不变的意见》等政策中不止一次强调,允许进城落户的农村村民依法自愿退出宅基地和承包地,禁止将退出宅基地和承包地作为农村村民进城落户的条件。在土地问题上,要有足够的历史耐心,积极探索多种形式的宅基地和承包地有偿退出机制,在城市落户人口没有自愿选择有偿退出机制的情况下,不要急于收回他们的宅基地和承包地。,要加快“三权分置”的改革实践,引导农业转移人口多渠道流转宅基地和承包地,确保他们既能享受城市的一些公共服务,又能在人地分离的情况下享受原有的土地权益。当农业转移人口依法自愿选择退出宅基地和承包地时,保证其既能实现原公民的全部权利,又能获得宅基地和承包地退出的合理补偿。
第二,完善城乡社会保障体系。二元社会保障制度是党和政府在生产力发展水平低、资源总量有限的条件下做出的无奈而现实的选择。建立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制度和城乡居民基本医疗保险制度,是政府打破二元社会保障体制,促进农村人口转移和农业人口转移市民化的重要举措。,随着生产力发展水平的提高和人口流动性的增强,二元社会保障制度的弊端依然明显。,必须加大改革力度,完善城乡社会保障体系。要丰富农村保障项目,扩大受益范围,提高保障水平,努力缩小城乡社会保障差距。,有必要加大对农村社会保障的投入,更重要的是加快转移支付的进程
第三,提高科研水平,改进宣传工作,科学设定表达口径。打破二元社会结构,除了改革和完善相关制度外,还需要改变一些阻碍农村人口转移和农业人口转移市民化的观念,需要使表述更加精细化。现在有些说法并不都很准确,有些也反映了部分社会成员对农村人口转移和农业人口转移市民化的认知不成熟。事实上,农村人口的转移,包括上学后留在城市和返乡,对农村发展意义重大,评价时要注意平衡。只有农业劳动力和农村人口数量减少,人均资源量增加,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农村问题。要求农业机械化和批评农村人口减少是自相矛盾的。农业大发展,涉农“三圈”萎缩是大势所趋。,党和政府、专家学者和新闻媒体需要完善相关宣传工作,给予农村人口转移和农业人口转移市民化更多的认可。,社会各界,尤其是领导层,需要树立我国农民“三圈结构”的观念,明确农业劳动者、农村人口和农村户籍人口的区别和联系,在分析农民问题、制定“三农”政策和发布涉农新闻时,用更加科学准确的口径来衡量和表达。
(作者朱光磊是南开大学讲座教授、中国政府发展联合研究中心主任,裴新伟是南开大学周恩来政府管理学院博士生、南开大学中国政府发展联合研究中心研究助理;原标题中国农户规模问题的不同判断、认知误区与治理优化,《农村发现》转自《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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