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丨世界第2例艾滋病患者“治愈”，三大门槛有点高

当地时间3月10日，顶级医学期刊《柳叶刀·病毒》在线发表了英国剑桥大学医学系教授古普塔等人的最新成果，他们将一年前发表于《自然》的一名HIV-1患者在后的病情评估从“长期缓解”改为“治愈”。文章指出，“伦敦病人”血液内无法检测出艾滋病病毒，成全球第二例被“治愈”的艾滋病患者。

从缓解到治愈，是一个艰难的过程。而且，这次被称为“伦敦病人”的艾滋病治愈是对之前的“柏林病人”治愈的相互证明治愈艾滋病，意味着造血干细胞移植治愈艾滋病得到可重复性验证，尽管只有2例。

1995年，在德国柏林工作的美国人蒂莫西·布朗被确诊为艾滋病。2006年，他又被诊断为急性髓性细胞性白血病。在经历一次化疗但癌症还是复发后，主治医生修特建议他用骨髓移植来治疗白血病。这个疗法产生了意想不到的结果。因为，向布朗捐赠骨髓的人具有天生的CCR5基因变异（CCR5-Δ32）。接受骨髓移植后，布朗的白血病不仅治愈，而且体内也检测不到艾滋病病毒（HIV）。在2007年后的10年内，布朗多次检测，都没有查出HIV。因此，医生正式确认布朗是世界上第一位治愈的艾滋病病人。

这意味着，移植带有CCR5-Δ32变异基因的骨髓干细胞（造血干细胞）可以治愈艾滋病。这种方式在“伦敦病人”身上也得到了重复验证。

他是一位英国男性公民，于2003年被诊断出艾滋病，9年后又被诊断患有霍奇金淋巴瘤。2016年5月，“伦敦病人”接受了造血干细胞移植治疗，供者的造血干细胞携带两个突变CCR5Δ32等位基因。移植后继续接受抗HIV的药物治疗16个月，然后停药。之后，分别进行血液、精液、脑脊液、直肠、盲肠、乙状结肠和末端回肠组织标本的检测，均未检测到HIV，成为全球第二位治愈的艾滋病病人。

移植造血干细胞为人类征服艾滋病带来了曙光。但是，对一般人来说，这可能还是难以享用的大餐，因为能接受这一疗法的门槛很高：

首先，需要人类白细胞表面抗原（HLA）配型符合，也即供者和受者的配型要相符。在进行骨髓和其他器官移植时，供者和受者之间的HLA相容程度越高，排斥反应的发生率就越低；反之，就越容易发生排斥反应，甚至发生严重反应的死亡，死亡率达15%-20%。目前HLA大致的匹配率只有万分之一。

其次，供者有天生的CCR5-Δ32突变基因的人很少。粗略统计表明，高加索人这种基因的变异率最高，约12%；欧美白人的变异率为8%至10%（但有的研究认为目前只有约1%的白人有CCR5-Δ32突变基因，也有研究称欧洲人中这一基因突变比例为5%-14%）。

因此，骨髓干细胞治疗艾滋病要同时满足HLA配型和CCR5-Δ32突变基因这两点，并不容易。修特医生是检测了60名捐献者后，才找到HLA配型符合治愈艾滋病，又带有CCR5-Δ32突变基因的供者。

此外，对于一般的HIV感染者和患者，最大的障碍还在于治疗费用——造血干细胞移植一般需要数十万美元。

对多数艾滋病患者而言，药物治疗虽然不能治愈艾滋病，但它也有自己的优势：比骨髓移植更简单，安全性更好，而且经济成本一般人也能承受。2008年，加拿大英属哥伦比亚省卓越中心的艾滋病研究团队对欧洲和北美的43355名HIV感染者和艾滋病病人的研究表明，只要坚持按鸡尾酒疗法（多种药物配合）来服药，他们也会像正常人一样，拥有一个正常的人生。坚持服药，每人每年只需要花费大约3500-6300元人民币。

当然，如果未来骨髓干细胞移植费用能下降，而且在配型及CCR5-Δ32突变基因方面能扩大，也有可能成为一种人们可以广泛采用的疗法。